後來,婆婆乾脆把餵飯的重任推給了我,甚至有時還要我給她倒尿壺。
我開始懷疑,若非男女之別,她是不是打算讓我為公公擦洗身體?
我曾不止一次地向陸松抱怨家務負擔加重,每次他都是心疼地為我按摩,承諾以後會早點下班幫我分擔。
然而,第二天,他又照舊加班到深夜。
想像一下,當初陸松鐵了心要租下那寬敞的三室兩廳,恐怕早就在心裡盤算著要把老兩口接來同住。
他總是抱怨工作繁忙,無暇顧及家務,然而每次我忙完所有家務,他總能如約而至,分明就是逃避責任的幌子!
而今,他竟然還打起了我爸爸獎金的主意,這讓我怒火中燒。
這婚姻裡充斥著謊言與算計,我寧願放手,也不要再繼續糾纏!
但就這樣讓他輕易離婚,豈不是便宜了他?我要讓他嘗嘗我曾經所受的滋味!
夜幕降臨,陸松依舊晚歸,一進門就冷臉相對,仿佛我欠他似的。
就在他轉身踏入臥室的那一刻,我熱情洋溢地開口:「昨晚的事,我已深思熟慮。
給你 妹妹買車做嫁妝,你考慮得周到,我同意了。」
陸松的動作一滯,驚訝地望著我,眼中閃過一絲驚喜。
我繼續說道:「只是,每月的車貸對妹妹來說壓力太大,公開場合我們也難以啟齒。
我決定以後每天加班,多賺加班費幫妹妹還貸。」
他的眼神瞬間明亮起來,激動地擁抱著我:「知意,你終於想通了!我就知道你不會小氣。
妹妹知道你這麼為她著想,一定很高興!」
我微笑點頭,那一晚,陸松的態度180度大轉變,體貼地為我按摩了半小時,仿佛我已心甘情願成為他的提款機。
第二天,我毫不猶豫地回到了爸媽家,他們驚訝地問我是否吵架或受委屈。
我看著他們充滿關切的表情,心中愧疚不已。
結婚這一年,我每天忙於工作,下班後立即投身家務,週末也無暇休息。
即便住在同一城市,我們幾乎形同陌路。
偶爾提議去爸媽家吃飯,陸松總是以公婆為由推脫。
我愧疚萬分,決心與陸松離婚。
飯後,媽媽堅決不讓我洗碗,讓我看電視。
爸爸則高興地端來我愛吃的水果,還特意調到我喜歡的電視節目。
我躺在沙發上,驚訝地發現,這已是好久沒有過的日子。
突然,陸松的電話打破了這份寧靜,他焦急地說:「你怎麼還沒回家?我妹妹和妹夫今天來家裡吃飯,你不會把這件事給忘了吧?」
聽到這句話,我心中的一絲愧疚瞬間消失。
他火急火燎地打電話給我,竟是為了讓我回家做飯。
還沒等我開口,耳邊傳來婆婆尖銳的聲音,幾乎刺破了我的耳膜:「你怎麼還沒回來做飯?你想餓死我們啊?」「媛媛啊,你這是怎麼搞的?難得女婿上門,你竟如此懈怠,竟讓貴客餓著肚子等你,你這做的大嫂風範,真是讓人失望至極!」
「你看看你,你爸媽是怎麼教你的?我真是要打電話給你爸媽,好好讓他們開導開導你,別讓這種粗心大意帶壞了家風!」
我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噴發,以往為了陸松,為了這個家的和諧,我總是默默忍受婆婆的苛責,哪怕她言語尖酸刻薄,我也一笑置之。
然而,今天她竟然把矛頭指向了我的父母!
陸松見狀,趕緊接過電話,壓低聲音解釋道:「媽,妹妹和妹夫還在家裡等著呢,他們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,我們不能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。
你先別生氣,妹妹現在可能還在公司加班,讓她回來做飯吧。」
為了這個計畫,我強忍著怒火,無辜地辯解道:「親愛的,你忘了?我這不正為了妹妹的車貸加班加點嗎?昨天不就跟你說過,我得在公司多賺點錢呢!」
電話那頭的陸松顯然愣住了,沉默了許久,才結巴著說:「這...這怎麼行,妹妹和妹夫都在家等著吃飯,你什麼時候能回來?」
我不由得翻了個白眼,心想:原來在他們眼中,我成了那個唯一會做飯的神奇生物,而他們在我和陸松結婚前,仿佛都是靠空氣維生的。
我無奈地說:「可能要很晚,領導還在辦公室等我,我這邊不方便接電話,先這樣吧。」
不等他再說什麼,我果斷掛斷了電話,心情愉悅地繼續享受我的電視時光。
晚上回到家,婆婆已經睡下了,陸松幾次欲言又止,我知道今晚已經來不及做飯了,他們只好出去吃,而陸松為了面子,不惜花費一千多元,心疼得直咬牙。
但我的理由既合理又充分,他最後只能帶著一肚子怨氣去洗洗睡了。
接下來的日子裡,我學著陸松的樣,天天在公司“加班”,實際上卻偷偷溜回家吃飯、看電視。
不到一周,婆婆就忍不住了,以前都是我下班回家接手所有家務,她只管等著吃飯後去跳廣場舞。
現在,她不得不親自下廚,照顧公公的重擔又重新落在了她的肩上。
有好幾次,我在出門上班時,她都在抱怨,叮囑我儘量早點下班,我嘴上答應,卻依然我行我素。
婆婆見我的敷衍沒有效果,又去找陸松告狀,說我借著加班逃避家務。
陸松聽得不耐煩了,加上他自己也覺得不滿,以往他都是掐著點下班。
每次等我忙完家裡的活,他總是準時回家,理所當然地坐在飯桌上等我熱飯。
我心疼他加班辛苦,自然不會讓他洗碗,他也不客氣地吃完飯就去洗澡。
現在他下班了連熱飯都吃不上,還得去伺候他親爸,即便那個是他親爸,他也覺得累得不行。
有一次,他特意在沙發上等我下班,帶著疑惑和不悅地說:
「你現在怎麼這麼喜歡加班?公司難道有那麼多活等著你嗎?」
「你天天加班,難道家庭在你心中就沒有工作重要嗎?」我鏗鏘有力地宣告:「昔日,我遵循你的教誨,將家庭視為生命,每次加班都毅然拒絕,下班後,我總是風馳電掣般趕回家,主管對我那是橫挑鼻子豎挑眼。
然而,今時今日,妹妹的購車貸款成了頭等大事,我必須全力以赴!主管眼見我加班的熱情如火,竟誇我上進心十足,明年漲薪優先考慮我,這樣一來,我就能更快地為妹妹攢足購車款了。」
陸松臉色變幻莫測,張了張嘴,卻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這才哪到哪?這才剛剛開始呢。
翌日,我剛踏入公司,陸松的電話就如疾風驟雨般打了過來,急切地問道:「車呢?你怎麼把車開走了?」
我悠閒地回答:「最近加班連軸轉,地鐵都擠不上去,每次打車又貴得嚇人,加班費全補貼車費了,這錢攢得慢如蝸牛啊?」
「所以,昨晚我深思熟慮,既然你下班早能坐地鐵,我就把車開走了,油費總比車費划算,你就坐地鐵上班吧,反正你公司離我家更近。」
要知道,這可是我那輛陪嫁車,之前都是陸松在開,他抱怨地鐵擠,加班累得要命,才說服我把車給他。
而我公司比他遠,還要轉兩趟地鐵,繞得像迷宮,開車只需半小時,坐地鐵卻要一個小時。
今天,我首次駕車上班,沒想到竟然提前到了,那種不慌不忙的感覺,真是美妙至極。
陸松一時語塞,緊接著焦急地說:「今天公司要開早會,坐地鐵哪裡來得及!你怎麼把車開走了也不告訴我一聲,這下我肯定要遲到了!」
我淡然一笑:「我早上也是急匆匆的,那你打車吧,我發現開車上班真是方便,難怪我爸媽當初一定要給我陪嫁一輛車。
現在我覺得你堅持給妹妹陪嫁一輛車是對的!不多說了,我要開始努力工作,為妹妹的購車貸款添磚加瓦。」
陸松徹底啞口無言,中午還收到了他發來的抱怨資訊。
他抱怨早高峰打不到車,今天開早會,公司老總恰好也在,他當著全部門人的面遲到半小時,老總雖然沒說什麼,但事後他被上司叫去,一頓臭駡,這個月的獎金也沒了。
我聽到這個消息,心情更加舒暢,午飯都多吃了一碗。
逍遙的時光僅如晨曦露珠,轉眼間便悄然溜走。
陸松,這個傢伙,竟在半個月後按捺不住心中的牽掛,以擔心我加班饑腸轆轆為名,突然殺到公司樓下,送來了一桶熱氣騰騰的美食。
起初,我那顆拒絕的心猶如堅石般堅硬,可他聽後反而愈發熱情,聲稱自己已經站在公司大門外,誓要親自將美食送達。
本以為他只是虛張聲勢,不曾想他竟然真的守株待兔,眼見我從辦公室走出,他那雙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,臉色更是綠得像熟透的青蘋果。
他一言不發,將保溫桶粗暴地塞進我懷裡,然後拉長了臉,氣衝衝地離去。
看著他那副怒氣衝衝的背影,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。
原來,我今天是故意加班,就為了看他來“查崗”的。
前兩天,他趁我洗澡之際,偷偷翻看我的淘寶訂單,試圖確認我是否真的加班。
為了不讓他起疑,我這幾日特意在公司守株待兔,果不其然,被他猜中了心思。
然而,這樣一來,陸松的脾氣更是見漲,車子沒了,家務還得做,連個抱怨的理由都找不到,一連幾天回家都看到他臉色鐵青,對我愛理不理。
我不禁暗自好笑,才多久他就受不了了,也不想想我過去一年是怎麼熬過來的。
我依舊我行我素,加班到深夜,卻沒想到一開門,陸松和婆婆竟然在這個點還沒睡,正陰沉著臉在客廳等我,仿佛我踏入了一座等待審判的法庭。
婆婆率先發難:「你怎麼天天加班,家都不顧了?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媳婦,既不關心丈夫,也不孝順公婆。
家裡的活都讓我們做,你整天泡在公司,這像什麼樣子?」
陸松不滿地接話:「別人家的老婆都那麼賢慧,一切以丈夫公婆為重,你這樣,跟沒老婆有什麼區別?」
我正想反駁,他卻打斷我:「我知道你是為了你 妹妹,但你也不能完全忽視這個家。
我回到家連口熱飯都吃不上,這成何體統?」
我無奈地反問:「那你想怎麼辦?」
陸松清了清嗓子,說:「我仔細想了想,你爸媽是老職工,這些年肯定攢了不少錢。
不如我們先向你爸媽借點錢,給你 妹妹全款買輛車。
我們借的錢,以後慢慢還,這樣你就不必整天加班了。」
我差點沒笑出聲,沒想到陸松竟然如此厚顏無恥,竟然想讓我家全款出一輛車,一分錢不出。
他好意思提這個要求,肯定也沒打算還。
我怒火中燒,壓制著怒氣說:「我爸媽工資低,本身就攢不到什麼錢,加上我們結婚時我爸媽已經為我買了一輛車,積蓄都掏空了。
現在他們就是靠退休金生活,哪裡還有多餘的錢?」
我看著陸松沉思的表情,繼續說道:「你看我爸中獎了都一分不動地給我,要是他們有積蓄會不給我嗎?」我決定改變策略,「我以後會儘量早點下班,儘量平衡家庭和工作。」聽我這麼一說,陸松只能默默點頭,婆婆嘮叨了幾句,卻也無計可施,只得返回自己的房間。
翌日,我心中怒火中燒,越想越覺得難以忍受,這人怎麼可以自私到如此地步?我究竟嫁了個怎樣的男人啊?
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,當晚我便提前下班。
婆婆見我臉色陰沉,似乎緩和了幾分。
她正想讓我下廚,我猛地拉住剛進門的陸松,嚴肅地對兩人說:
「昨天你們跟我提的建議,我深思熟慮了一番。
但加班意味著攢錢慢,不加班又無法兼顧家庭,我琢磨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。」
陸松疑惑地問:「什麼方案?」
我認真地說:「不如我們換房子!現在這套三室兩廳,每月租金高達三千,簡直是吞金獸!我們每月的支出幾乎都花在房租上了。」
「我打聽了一下,不如我們租個離地鐵站遠一點的一室一廳,只需七百塊,每月能省下兩千三!」
陸松愣住了,驚訝地說:「一室一廳?那怎麼住得下?」
我堅定地說:「怎麼住不下?爸媽睡臥室,我和你在客廳打地鋪,反正我們年輕,能吃苦。
你們覺得可行的話,那我就去簽合同。」
陸松和婆婆異口同聲地說:「不行!」
陸松焦急地說:「這怎麼行呢?下班回來累得要命,還要睡地上,離地鐵站遠,我上班不得起得更早了?況且一室一廳能有多大,我們三個人都擠不下。」
婆婆也附和道:「就是,你爸習慣自己睡一間房,旁邊有人他睡不著。」
分明是她自己要睡一間房,每晚偷偷摸摸地刷視頻到深夜兩三點。
我生氣地說:「你怎麼都不為妹妹考慮呢!我天天加班就是為了多掙錢,讓你們換個房子而已,又不是要去幹嘛,這都不樂意!還說為妹妹著想,我真是一點沒看出來!」
兩人面面相覷,臉色尷尬至極。
我抓起包就往外走,陸松急得大喊:「還沒做飯,你幹嘛去?」
我聲音洪亮,響徹走廊:「我回公司加班,我要給妹妹掙加班費!」
或許是因為最近在家吃得太好,月經竟然提前了,我在家痛得直冒冷汗,只好請假休息。
陸松又拿到了車鑰匙,哼著歌出門。
沒想到他一晚都沒有回來,我打電話過去也是無人接聽。
晚上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,陸松慌慌張張地打電話過來:
「知意!我被拘留了!你快點來派出所!」
原來昨晚陸松下班後沒有直接回家,而是和同事出去狂歡。
以往他也經常這樣,只是我都沒發現。
可能這段時間他因為被扣獎金而心情鬱悶,每天還要伺候公公,讓他覺得很不爽,便開始借酒消愁。
中途同事接了個電話就走了,他一杯接一杯,不知不覺喝了四五瓶。
夜幕低垂,酒精的微醺在他心頭泛起層層漣漪。
停車場中,一輛熠熠生輝的豪車靜靜停靠,他卻不由自主地被一股難以言說的衝動驅使,竟舉起手中的轉頭,對著豪車發洩起自己的怒火。
發洩過後,他似乎卸下了心頭重擔,心滿意足地驅車離去。
然而,命運似乎總愛開玩笑。
才開出兩個街口,查酒駕的交警便如幽靈般出現在他面前。
交警那銳利的目光穿透了他的慌亂,一吹之下,醉駕的罪名不期而至。
豪車車主也緊隨其後,監控錄影成了他的“判官”,報警聲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陸松帶著哭腔向我求助:「快幫我找個律師,他們要拘留我!豪車車主更是獅子大開口,十五萬賠償金,否則就讓我在牢獄中度過餘生。
你快把錢湊齊,否則我升級成刑事拘留,你就得面對這後果!」
我沉重地點了點頭,迎上他熱切期待的目光,卻堅定地說:「不行。」
陸松瞪大了雙眼,難以置信地追問:「為什麼不行?!」
我壓抑住內心的狂喜,耐心地解釋:「你 妹妹下個月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,我們本計畫在她婚前給她一輛新車。
刮刮樂的獎金扣除稅費後也只有十六萬,這筆錢還要請律師,這樣一來,給妹妹買車的計畫就泡湯了。」
陸松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,咬牙切齒地說:「現在都什麼時候了!你老公面臨牢獄之災,難道妹妹的婚車還不重要嗎?」
我理所當然地回答:「當然,妹妹的事是最重要的。
你不是常說,這個家,妹妹是最珍貴的存在,給她買婚車是頭等大事。」
「那你現在就待在牢裡吧,我不會聲張的。
親戚問起,我就說你出差了。
為了妹妹的婚車,坐牢又算得了什麼?」
陸松怒吼道:「你這個狗屁妹妹!快把錢賠了!我現在最重要,任何人都得讓步!你現在就去請律師,否則我就去找你算帳!」
我裝作被他嚇到,捂著胸口,震驚地說:「老公,你怎麼變成這樣了?你不是說要盡力補償妹妹嗎?她為了我們,早早輟學,省吃儉用,供養你讀完大學啊!」
「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?你怎麼這麼不知感恩?」
「我對你太失望了,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!」
說完,我轉身離去,陸松在背後瘋狂地大喊:「你快回來!你要是不幫我,我就回去跟你離婚!方知意!」
我剛推開門,婆婆就氣急敗壞地沖出來,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啐了一口:「你這個惡毒的女人!等著,我現在就去找人幫忙,等你兒子出來,我們就離婚!」
看樣子,陸松已經打電話給婆婆了。
我聳了聳肩,正好趁收拾行李的時候,沒人來打擾。
等到陸松三個月後從牢裡出來,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我離婚。
他滿臉怒氣,指著我的鼻子咒駡:「我算是看清你了!夫妻本是同林鳥,大難臨頭各自飛!為了錢,你寧願讓我坐牢,你真自私,真惡毒!」「若你乖乖地掏出那筆賠償金,我那被騙得心碎的母親便能重拾歡笑!可如今,我的錢包空空如也,工作也因你而告吹,這一切的苦果,都是你親手種下的!」
我輕蔑地翻了個白眼,仿佛眼前這個人在我錢包的誘惑面前,顯得如此渺小和無能。
早前,我從婆婆口中得知,她為了救出陸松,不惜動用關係,卻反遭騙財騙色,不僅錢袋空空,連拘留的日子也未曾減少。
我從容地拿出結婚證,語氣堅定地說:「咱們這就去民政局,一刀兩斷!」
豈料,陸松如野獸般狂吼:「離就離!告訴你,我絕不會讓你這麼輕易擺脫!那十六萬婚內財產,你至少得給我一半!」
我冷笑一聲,出示早已準備好的轉帳證明,嘲諷道:「你以為只有你會算計?我父親在轉帳時特意備註,這筆錢是單獨贈予女兒方知意的!」
陸松瞪大了眼睛,盯著備註看了許久,冷笑一聲:「呵,你果然防備我!好,那我就不離婚了,只要我不離婚,這筆錢我早晚要拿到手!」
我輕輕折好證明,微笑著說:「你儘管放心,就算你在我面前斷氣,我也絕不會用一分錢給你買棺材。
我善意提醒你,如果你今天跟我去民政局,拿到離婚證後,我會如數退還彩禮。
再拖一天,我就一分都不退了。」
感情早已千瘡百孔,陸松也明白我已無任何付出,經過三分鐘的掙扎,他終於咬牙同意。
一個月後,我帶著離婚證走出民政局,剛邁出一步,就被陸松一把拉住,他臉色鐵青地問道:「錢呢?」
我立刻拿出手機,俐落地給他轉帳。
下一秒,陸松幾乎要跳起來,他怒吼道:「這金額不對,怎麼只有8800元!我明明給了你3.88萬的彩禮,還有三萬去哪了?!」
我推開他的手,說:「你忘了,當初彩禮是3.88萬,但你嫌我婚後無首飾,覺得在親戚面前抬不起頭,便從彩禮中拿出三萬去買了金飾,那金飾還是你親自挑選的。
這些金飾屬於女方財產,概不退還。」
陸松的臉色瞬間變得五彩斑斕,十分精彩。
我暗自慶倖,當初他如此吝嗇,否則我還得退還一大筆錢。
在我轉身準備離開之際,陸松不甘心地詛咒道:「你這個惡毒的女人,自私且不知感恩,你肯定會遭報應的!」
「你等著!老天不會放過你的!」
我微笑著說:「這個家最自私且不知感恩的,其實是你!身為兒子,你不體諒母親的辛勞,只知逃避責任,上學時以讀書為藉口,工作時以上班為理由,把家裡的一切都推給我。
結婚後,更是把責任推給我,讓我代替你盡孝。」
「身為大哥,面對比你年幼的妹妹輟學,你卻無動於衷,心安理得地享受她辛苦掙來的成果,毫無回報之心。
明明知道妹妹這些年過得多麼不容易,卻只是冷眼旁觀。」
「喧囂聲不斷,你揮舞著狂怒的拳頭,砸向那輛耀眼的豪車,醉意如同失控的野馬,將你內心深處的醜惡放大無數。
而你,這個家中的寵兒,卻始終無法容忍有人比你過得更加光鮮。
嫉妒的火焰在你胸中熊熊燃燒,唯有將豪車砸得粉碎,你才能暫時平息那無法抑制的憤怒之潮。」
「然而,你所遭遇的一切,不過是命運對你的小小懲戒,真正的報應,還在後頭等著你。」
離婚的陰影還未完全散去,陸媛的短信如同驚雷般劈入我的生活,她字字句句都充滿了真摯的感激:
「知意,你為我上了寶貴的一課。
多年來,我如同被家庭責任這座大山壓得喘不過氣,以為養育這個家是我命中註定的宿命。
然而,我幾乎忘記,是母親以生命為代價,逼我輟學來支撐這個家。」
「我曾以為,這個家是我的牢籠,我將成為一個不斷輸送血液的容器,任由他們貪婪地汲取。
但我知道,哥哥送我的豪車,不過是看中我丈夫的背景,想借此拉攏關係,更是想讓我永遠背負他的恩情,任他擺佈。」
「婚前,我總看到你忙得腳不沾地,卻連一口熱飯都吃不上。
我以為,嫁入這個家庭後,我也會淪為機器,只為金錢和順從而活。
但你的行動告訴我,這樣的牢籠並非不可掙脫。
我必須學會狠心,哪怕翅膀折斷,也要飛向那完全屬於自己的人生。」
讀完短信,我心中五味雜陳,沒想到她竟有著如此沉重的過往。
我對陸媛的印象始終不錯,她總是禮貌地與我打招呼,看到我忙碌時,甚至想幫我進廚房。
但每次都被婆婆攔下。
我曾幻想,若我有足夠的經濟能力,真想送她一輛車作為嫁妝,不為在夫家炫耀,只為讓她不再受風吹雨打之苦。
後來,我聽說了陸松的事情,那是舊日鄰居在閒聊時無意間透露的。
陸媛幾乎不再回家,婆婆在家享受了一年的安逸,卻在我離婚後徹底變了臉。
她不再照顧公公,整天沉迷于麻將,公公在家餓得號啕大哭,驚動了鄰居報警。
陸松匆忙趕回家,才發現這一幕。
員警離開後,婆婆又恢復了原樣,陸松無奈之下只得請阿姨照顧公公。
但他的積蓄早已告罄,新工作的工資又低,每月還要支付房租和阿姨的工資,債務纏身,幾乎囊中羞澀。
他也想換個更便宜的住所,但婆婆在家大吵大鬧,抱怨他當初承諾要讓他們在城裡享福,不願住得更差。
爭吵了幾次後,陸松不得不妥協。
至於之後的事情,我便不再過問,也不再關心。
我選擇過上屬於自己的精彩生活,讓那些過往的陰霾,永遠留在記憶的角落。